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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稍早之前

一.稍早之前

「少爷,打扰了。这是您要的威士忌与乳酪,还请慢用。」

「放桌上就好!辛苦了可以出去了。」

「是。」

待女僕离开书房后,我拿起已经开好的酒瓶,熟练的斜了一杯后加入些许冰块,享受起了午后的阅读时光,这也是我为数不多称为贵族嗜好的东西,虽然说大白天就开始喝酒有点颓废,但比起许多大贵族,我算是相当的节俭了。

太阳透过屋顶上特殊的窗户渗入整个房间,使得书房在白天时不用点灯就有合适阅读的亮度,这间书房是某位酷爱看书的祖先建造而成的,据说光这间书房所花掉的钱就能够抵整个宅邸其馀部分。

这麽奢侈的事情在当今,也只能作为茶馀饭后的杂谈,绝对不可能再实现了。艾斯特家已经家道中落,而现任当家也就是我的大哥,还没什麽出息,若想要东山再起大概只是痴人说梦,虽然生活上还算过得去,但再这之上简直不敢想像。

这样可能有点没志气,但我打算靠着家中所剩的财产渡过平淡的一生,只要有酒能喝,有书能看我便别无所求了,而现在我手上的书是《地上的英雄—拜伦希亚的传奇.第五卷》精装本,简而言之就是数百年前的英雄凭藉着一把剑在当时充满魔兽的大地上闯荡与各种人邂逅及离别的故事。

就算不识字,任何人也都应该听过拜伦希亚这个名字才对,毕竟位于我现在所居的这个浮游大陆—艾拉恩正下方的大都市就是以他的名字来命名-拜伦希亚城。

传说中他带领伙伴击杀了当时盘踞在那的古龙群,让拓荒团能够安心开垦,随着时间过去,至今在那发展出了人类于地上最大的城市—拜伦希亚城,这是他最着名的事蹟之一。他几乎是所有英雄人物的原型,冒险故事之滥觞,传说的起源。

作为一个爱看书的人,当然是最喜欢他的故事了,就在我沉浸在美酒以及阅读间,微醺之下渐渐阖上了双眼,虽然大白天的就如此颓废,但我仍然放任自己陷入了梦乡……

「少爷!格林少爷!」

身体突然被摇晃,我从梦中惊醒起来。

摇醒我的是自幼就侍奉我多年的女僕艾利希斯,她平常就沉着稳重,不苟言笑,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麽慌张的表情,这让我心中恶作剧的念头油然而生。没错,这也是贵族的嗜好,谁叫你要打扰我悠閒的午觉。

我先故作冷静,打算要好好玩弄她一番。

「怎麽了?如此慌张?」

「现在没空陪你玩!快点看这个!」

好吧,看来她熟知我劣等的根姓,我的想法立刻就被看破了。

她把一份类似公文的文件摆到我面前,我接过来一读……

「不动产抵押契约书,立不动产抵押契约人艾连.艾斯特,以名下的艾斯特家宅邸及其内值钱的物品向阿卡多皇室银行借贷二十枚白金币即陆参仟壹佰壹拾万零肆仟圆整……」

艾连是我大哥的名字,也就是现任当家,我现居的这幢艾斯特大宅当然也就是他的了,六亿啊……

「六亿啊!!」

我瞬间清醒了过来,抱住头大叫,回想起大概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到艾连了!虽然他失踪这种事常有,这次我也没特别在意。

不是吧?他该不会早就已经连夜遣逃了?

「少爷,先看看这裡。」

艾利希斯用手指着公文的其中一角……

「连带担保人—格林.艾斯特……艾利希斯,我问问你……这裡是不是写着格林啊?」

「是的。」

「为了慎重起见,我想确认一下,该不会还有个其他的跟我同名同姓的人吧?」

「并没有。」

「所以这个名字是我签的?」

「千真万确。」

救命啊!

大概是艾连趁我酒醉的时候骗我签的,我好像有稀里煳涂的签了什麽东西过的记忆,没想到竟然是这个……

「上面写,期限内没办法缴出二十枚白金币,就要强制徵收艾斯特宅邸了,而最终期限就是今天中午。所以等等大概就会有人来了吧,少爷还请好好保重。」

今天就要被赶出去了啊,我还很飘飘然,没有实感。

「好好保重?……也是,你们是艾斯特家的佣人,艾斯特家完蛋了,你们也得要离开。」

「是的,我也是代表全体佣人来想您道别的,长年以来受您照顾,再见了。」

……

短暂的沉默后,我说道。

「下一份工作找好了吗?」

「……还没。」

她似乎对我这个问题有点吃惊,瞪大了眼睛显得有点可爱,虽然我不是什麽恶人,但我有点类似于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心境了吧?我便提议。

「我帮妳写一份介绍信吧,把妳安插到我亲戚的屋子裡工作应该还不是问题。」

艾利希斯首先愣住,接着微微一笑,低头行了礼后说道。

「相当感谢。」

「免礼免礼,我现在的处境恐怕是要换我叫妳大小姐了吧。」

「您可真爱说笑。」

艾利希斯老家也是贵族家系,事实上其他佣人也都称她大小姐,而且与我老家也是老交情了,但由于她老家没落了,而且子女又太多,作为么女的她才会被送来我家当佣人,虽然她对我来说比较像玩伴吧,幼年时她都直呼我格林格林的。

接着我们寒暄几句后,艾利希斯說著『再見,務必好好保重。』就离开了,这恐怕是我们最后的交谈了吧。

她离开艾斯特大宅后,现在整幢屋子仅剩我一个人,显得格外的宁静、落寞……这种状况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有大匹人马敲响了门,鱼贯似的进入我家估价。

「什麽!?你说整幢艾斯特大宅的价格最多只值十八白金币?」

十八白金币绝对不算少,是一般人努力工作一辈子也不可能赚的到的金额。

估价大概花了几个小时,算是很快就结束了,只能说看来艾斯特宅没有想想中的值钱。

「很遗憾,艾斯特阁下,您还必须要归还我们皇室银行两白金币的贷款,事实上我们已经冻结你在我们银行裡的一白金币的存款,如果您同意的话我可以直接扣除。」

「扣除吧!扣除吧!反正你冻结了我也提不出来。」

对方大概是银行的经理之类的高官,而且是久经沙场的大人物,虽然很有礼貌,一脸阴险的嘴脸莫名的惹人厌恶,我却没办法有反抗,简直是蜘蛛网上面的猎物,越挣扎越是难堪。

一进入家中,他就跟我解释这二十白金币细项的来龙去脉,看来是艾连那傢伙沉迷于赌博,虽然平常都止于小输,这次终于被他给把家产输光了。

「相当感谢您的配合,也就是说艾斯特阁下,您现在身负有一白金币的贷款,今天过后就会开始正式计算利息,请在这边签字。」

这次我好好地确认整份文件没有问题才签名了,人是会成长的动物呢。

「艾斯特阁下,根据我们的了解,您好像并没有定期的收入没错吧?」

「没错……」

对啦!我就是在混吃等死啦!

「事实上,我们皇家银行对您还钱能力有相当的怀疑,所以为了您制定了一套完整的还款计画,不知道您对大自然有没有兴趣?」

「哈?什麽意思?」

突如其来话题的展开让我有点不知所措,不免发出了有点愚蠢的声音。

「意思就是,在我们的规划下,如果您作为一个矿工,到山明水秀的恩格斯山脉,工作六十年每日工作十四小时!大约就能够还完这一白金币。」

听到这麽现实的结论,而且还真的很有可能成为我的未来,我不免打了个冷颤,脑袋一片空白。

「总之还请多加考虑这一份规划,记得时间拖得越久利息只会越多,那麽,今天就到这裡吧!现在艾斯特宅已经是我们皇家银行的私有地了,还请移步。」

然后我就被赶出自己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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